以案释法：擅自拔牙酿纠纷？知情同意权缺位下的医患争议与调解

一、案情简介

近日，李先生因牙疼难忍，前往白鹤街道某口腔诊所就诊，并明确向接诊张医师提出要求拔除疼痛明显的右下第二磨牙。经进一步观察，张医师认为相邻的右下第一磨牙存在龋坏风险需要优先拔除，便建议李先生先拔除该牙。在李先生表示拒绝的情况下，张医师仍自行将该牙拔除，李先生遂与诊所产生纠纷，双方共同向白鹤街道人民调解委员会申请调解。

二、调解过程

调解员第一时间组织双方当事人了解事情经过，并就案件争议焦点开展调解工作。

（一）本案中张医师的行为是否违反法律法规中关于患者知情同意的规定？

调解员组织双方还原诊疗过程后得知，患者李先生明确表示要拔除疼痛严重的右下第二磨牙，而张医师始终仅口头告知两颗牙都存在问题，并未就更改拔牙方案再次征得患者明确同意。根据相关法律法规，医务人员未充分履行告知义务，在诊疗过程中擅自改变治疗措施，诊所应当承担主要责任。本案中，张医师的拔牙行为明显未征得患者同意，属违规操作，应当承担相应侵权责任。

（二）诊所以预防龋齿风险为由违背患者意愿拔牙，责任应如何划分？

通过双方当事人讲述，调解员得知，李先生原本就知道其右下第一磨牙存在龋坏风险，但因情况不严重一直没有拔除。此次李先生要求拔除的右下第二磨牙系因长期牙周炎导致松动，疼痛难忍需要立刻拔除。张医师也承认，当前被拔除的第一磨牙在临床上未达到需要紧急拔除的标准。张医师未优先处理李先生主诉的右下第二磨牙疼痛问题，违背以患者需求为导向的诊疗原则。结合诊疗规范和事实经过，调解员认为，此次医疗纠纷完全因为张医师的违规操作导致，李先生无任何过错，诊所应承担全部侵权责任。

（三）李先生主张包括医疗费、后续治疗费用、精神损失费在内的赔偿是否合理？

因诊所误拔牙齿，李先生要求赔偿医疗费、后续治疗费用、精神损失费共计一万元，诊所方面认为费用过高。调解员向张医师说明，误拔牙齿行为已构成医疗过错，从化解纠纷、维护声誉的角度，应承担医疗费与后续治疗等费用。同时，调解员也向李先生解释，其所提出的医疗费、后续补牙费等费用较为明确，但精神损害赔偿需结合损害后果严重性、过错程度等因素综合认定，该诉求缺乏充分证据支撑，建议适当降低赔偿金额。

三、调解结果

最终，双方在调解室内达成一致并签订调解协议：诊所负责人张医师承认自己操作违背李先生的意愿，愿意向李先生作出书面道歉，并一次性赔偿李先生六千元作为医疗费和后续治疗费用。

四、案例点评

本案中，医生未严格遵循医疗程序和患者意愿，擅自改变治疗方案，暴露出部分医务人员法律意识淡薄、对患者知情同意权的忽视，这不仅侵犯了患者的自主选择权，也增加了医疗纠纷的风险。医疗机构应加强医务人员的法治教育和职业规范培训，确保在诊疗过程中充分尊重患者权利，规范履行告知义务；患者在就医时也需仔细核对医疗文书，主动沟通需求，避免因信息不对称引发纠纷。